金晓宇搀扶着父亲走路。金小鱼帮助他的父亲走路。
他是一个双相患者，疾病像不可磨灭的阴影一样常年跟着他。他一生没有朋友，父亲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助手。他很有翻译天赋，看过他翻译的人评价说，用词细腻，比原著更好。他的名字叫金小鱼。
1月17日之前，除了22本已出版书籍的封面上印着他默默无闻的名字，译者的位置上，人们仍然没有更多地了解他——他的苦难，他的奋斗，他的才华，以及他背后伟大的父亲和母亲(父亲叫金小鱼小宇小宇，以下统称“小宇”)。
6岁时，小宇和玩伴玩耍，对方玩具手枪射出的一枚针击中了他的一只眼睛，导致失明。于一直是班里的尖子生。他本来可以考上大学，前途无限，但是他突然厌倦了高中的学习，然后退学了。他脾气暴躁，行为异常，被诊断为躁狂抑郁症。
他的父亲金，是一个诚实的知识分子，看着儿子的世界一点一点地脱轨、崩塌。他找到了许多关于精神疾病的书并阅读了它们。一位美国精神病学家写道，“一些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会在精神领域表现非凡，甚至表现出天才的创造力。”
余会是“天才”吗？金从来没有想过，有多少病人能成为梵高、牛顿这样的天才？比起生活，这些都不重要。即使小宇因病不学习，不工作，不成家，他作为父亲也能接受，只要小宇活着，活下去。
辍学后，小宇在父亲的帮助下，做过书店售货员和一家排气扇厂的工人。但因为和别人发生争执，没几天就全部被辞退回家了。他躺在床上，“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仿佛被魔鬼攫住了，不管家里的冰箱、洗衣机、桌子、书架…
“他疯了吗？”爸爸妈妈越来越绝望，却一次又一次抓住他的狂躁和破坏，守护着他，安慰着他，一点一点收拾着他被攻击后破碎的家。
无尽的痛苦中也有一丝曙光。或许是一种天赋，一种爱好。生病的小雨依然保持着看书的习惯。他父亲按照他的要求买了200多本英文、日文、古文、围棋的书，冒着被砸的危险。90年代，家里经济最困难的时候，他花了12000元给小玉买了一台电脑。
小宇不玩游戏，只用它做两件事:自学外语和看原创电影。他自学了六年德语、日语和英语，外出时还到浙江图书馆借书。他吹嘘自己有文学创作的能力。父亲迟疑地问:“你看了几本小说？”小宇说:“图书馆的外文小说我都看了。”
不管是不是天才，机会都必须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说精神问题是一个长期纠缠折磨小宇的失控怪物，翻译就像是苦难深渊中的一束光，点亮了他生命的火焰。他的冷静被埋没在翻译版的《小山堆》里，远方素不相识的作者在书中营造的思想世界，让他疯狂的心情找到了一个平和的栖息地。
随之而来的是人才的爆发。10年间，他翻译了22本书，700万字，横跨小说、电影、音乐、哲学等多个领域。他们中的一些人破译了乌鸦生活经历的秘密，讲述了都柏林的文学生活，普及了摇滚乐的历史，记录了艺术大师的生活传奇…
在很多翻译家看来，要覆盖这么多门类，需要庞大而专业的知识储备，但小宇却全部接手了。无论是翻译成英文还是日文，他的作品都能做到“无错别字、无句子、无译文”的准确。这一条并不容易，他解释道:“我很细心，每一条注释都要取自大英百科全书，基本上不会出现注释错误。”
翻译不赚钱，但在小宇命悬一线的时候是助推器。但他接触翻译行业，靠自己谋得一份工作，母亲曹美早功不可没。
曹美早是一位毕业于NTU的知识女性。一次同学聚会，校友们了解到她的家庭情况，问:“能不能让你儿子在家做翻译？”曹梅藻应了下来:“我儿子英语和日语都很好。请给他一个尝试的机会。”
金晓宇少年时和父亲的合影。一张金小鱼和他父亲十几岁时的照片。
金晓宇童年时的家庭合影。金小鱼小时候的全家福。
于是，小宇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翻译任务:一部外国短篇小说《船热》。他完成得很好，出版社纷纷邀请他翻译。就在生活渐入佳境的时候，命运的阴影又一次落到了这个家庭。曹美早被确诊为老年痴呆症，从瘫痪在床到生活不能自理，直到失去亲人的记忆。
我母亲精神错乱，被困在时间里。是一个在苦难面前从未低头的母亲。余很难过。即使是病人，他也承担起了照顾母亲、反哺、呵护、不离不弃的重任。每次出版社寄回翻译好的样书，他都要拿到母亲的床边读给她听。即使躁狂症爆发时，他也不会在床上对母亲发脾气，也不会为了谋生而破坏母亲的缝纫机。在他心里，他永远记得母亲的恩情。
2021年冬天，曹美早走了，小玉失去了母亲。也是在这个冬天，他稳定了很久，又一次出现躁狂迹象，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的父亲金在殡仪馆看着妻子的骨灰盒，拿出自己的旧手机，拨通了从报纸上抄来的媒体电话。他说:“你能写我儿子的故事吗？我儿子是个天才。他现在在精神病院。他妈妈今天刚走。”
在他的叙述中，一个普通家庭的沉浮、挣扎、骄傲和卑微走进了大众的视野。一个患有精神疾病但转化为平等身体的天才少年被看到、注意到和认可。无数网友在这个悲伤的故事中看到了不屈不挠的爱情和人的意志与命运的抗争。
有人说这是中国版的《美丽心灵》；有人说，这是一部险些翻船，却在一个偏家遭受重创后继续前行的史诗；也有人说，这是两代人在极端情况下同舟共济，依然选择爱情和陪伴的故事。
有时候生命很脆弱，但也能爆发出超然的力量。苦难往往接踵而至，但那些不会让人倒下的，只会变成坚硬的盔甲，让我们更坚强，更无畏，更光荣。面对绝望然后站起来，走过黑暗的小巷然后得到光明，受了重伤然后迎来新生，是我们对生活不屈的样子。
我们相信:“这艘船终于可以在巨大的港湾里找到一个位置，过上安稳的生活。”
◎来源|央视新闻《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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